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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球氣候變遷的現象受到世人矚目，而最脆弱也最令人擔心的區域，莫過於南北兩極了。今（2022）年3月，在南極洲與北極同步出現了一個破紀錄的現象：兩地同時出現「熱浪」，分別高出當地的當月平均氣溫30℃與47℃。光是熱浪出現在南極洲與北極就已經值得注意，但更特異的則是「3月」這個時間點，此時南極正逐漸步入永夜的冬天；而另外一方面，北極也剛剛才脫離冬天，皆非過往會出現熱浪的月份。

目前科學家尚無法斷定這兩個現象是否有關連、抑或有可能只是巧合。而大氣科學家已經知道全地球的大氣系統是互相影響的，因此南極與北極的狀況，的確有可能與全球正在經歷的氣候變遷有關聯，但目前所知太少，尚無法進一步證實。

但這樣的氣候是怎麼來的？又會如何影響當地生態？

今年南極洲熱浪的起源，來自澳洲南部出現的一個密集高壓系統，與南極洲東邊的密集低壓系統有所互動，將暖空氣與溼氣深深地送入南極洲的內陸地區。而更糟糕的是，因為此二氣壓系統互動而產生、壟罩在南極冰層上空的雲系，也讓熱氣滯留在地表，因而使溫度居高不下。

由於現在已經是南極洲的秋季，溫度的確尚未高到造成冰河或冰帽溶解。位於南極冰層由法國與義大利聯合開設的科學考察站——康宏站（Concordia Station）記錄了破紀錄的高溫，此溫度高出當地3月的月均溫達40℃之多。澳洲設於南極文森灣（Vincennes Bay）的凱西站（Casey Station），在3月中則記錄到最高氣溫為5.6℃，相當於南極洲在盛夏時的氣溫。這也是南極洲在兩年內記錄到的第二個熱浪——上次熱浪發生於2020年2月，凱西站最高紀錄到9.2℃，在南極半島（Antarctic Peninsula）則記錄到最高溫度為18.3℃。

而這些天氣變化的影響不止於氣溫，他們還在此時記錄到南極洲出現了此時節非常罕見的大雨。這些降雨主要來自於「大氣層河流」（atmospheric river），這是產生自於溫暖海洋的暖濕氣帶，會在低氣壓系統的邊緣產生，並且讓水氣非常大範圍的移動。除了下雨之外，大氣層河流對於大陸冰層也有很大的影響，由於它們也會造成非常大的降雪，當地表氣溫降到零度以下，這些降水就會以下雪的形式落在大地上。

此時發生熱浪，對於南極洲的動物會有哪些影響？舉例來說， 生活遍布在南極洲海岸的阿德利企鵝（Pygoscelis adeliae），在3月剛結束夏季的繁殖季。但幸好在3月中之後，多數的企鵝幼鳥會離巢去到海中開始自行捕食，因此熱浪對牠們的繁殖影響推測不大。此外，降水也非常有可能會影響當地的植物生長，像是苔原上的苔癬此時應是逐漸乾燥度冬的時節，但詳細的影響需要等到明年開春才能觀察到了。

讓我們將目光轉回北半球，北極也出現了跟南極洲類似的狀況。在北美洲的東北海岸線出現了一個密集且快速生成的低壓系統，因為其產生速度非常快，因此被稱為「炸彈氣旋」（bomb cyclone）。而與南極洲同樣的是，有個大氣層河流也在相鄰的高低壓系統邊緣產生，兩個系統推動也使得暖空氣進到了北極圈。在挪威最北界、位在北極圈內的斯瓦爾巴（Svalbard）記錄到的3月最高溫為3.9℃。

格陵蘭的海冰量相較於往年仍舊持續融化，再加上今年陸地上持續有破紀錄的降水，我們可以推測出，如果暖化的情況持續惡化，將使得海冰比以往更早破裂，嚴重影響許多動物的生活。例如海冰是北極熊的關鍵棲地，缺少海冰將迫使北極熊更難以打獵、並且需要移動更長的範圍覓食。

此外，北半球此次的炸彈氣旋還有一些額外的影響，會造成北半球某些地方的生物週期出現混亂。舉例來說，在挪威由於持續的異常溫度升高，有許多原應在春天才開放的花朵已經提早盛開。

雖然現階段在缺乏研究的情況下，不宜斷言此次南北極出現的熱浪就是由於氣候變遷所致。但我們應當謹記在心，現階段的各種模擬顯示都顯示，若氣候變遷的趨勢未被揭止，則大尺度的氣候變化將會越來越頻繁。如這次看似僅為一次性的熱浪，就可能預言了更多、更劇烈的氣候變遷走向；或許，也足以揭示科學家極區升溫可能產生後續效應。

聯合國專責研究氣候變遷的「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」（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,IPCC）估計，以目前暖化的速度，在2050年左右的夏天北極可能會完全沒有海冰。而南極洲則預估如果本世紀將升溫2∼3℃，西南極洲的冰棚則會完全消失；而北極氣候暖化的速度，是全世界其他地區的將近兩倍。因此在氣候變遷之下，極區生態將遭遇的衝擊，更加不容小覷。

（Photo by Scott Osborn on Unsplash）

新聞來源
Dana Bergstrom et al., How simultaneous record-smashing heatwaves hitting Antarctica and the Arctic will impact wildlife, The Conversation,2022/3/22.